一封永远没有寄达俄国的信我那远方的美丽、亲爱的人,我以为你我分离八年多来,昔日的一切你都无法忘记,只要你还能记起我们逃学到苏沃洛夫(1)博物馆相会时那个一点也不管我们的满头灰发、身穿天蓝色制服的门卫。那是彼得堡一个寒冷的早晨,我们去的那地方落满灰尘,非常小,太像一个精致的鼻烟盒了。就在一座士兵蜡像的背后,我俩有过多么热烈的拥吻啊!过后,我们从那古老的灰尘……继续阅读 » 小尚 2年前 (2022-11-27) 486浏览 0评论0个赞
斗清晨,如果阳光诱人,我就会离开柏林去游泳。在电车终点站,一个绿色长凳上,坐着电车司机们,一个个又矮又壮,穿着大号笨头鞋。他们在抽烟休息,时不时搓搓满是金属味的大手,看一个围着皮围裙的男人浇灌附近铁轨沿线盛开的蔷薇。水从闪亮的软管中喷涌而出,形成一幅柔软的银色扇面,时而在阳光里飞舞,时而平稳地喷洒在突突抖动的灌木丛上。我把毛巾卷起来夹在腋下,从他们身边走……继续阅读 » 小尚 2年前 (2022-11-27) 343浏览 0评论0个赞
乔尔布归来凯勒夫妇走出歌剧院时,夜已深了。在这座安静的德国城市里,空气似乎不带色彩,教堂倒映河中,涟漪荡起,倒影轻轻流动,就这样动了七个多世纪。瓦格纳是该城的一道休闲大餐,喜欢音乐的人百吃不厌。听完歌剧,凯勒领着妻子去了一家豪华的夜总会,那里的白葡萄酒远近闻名。过了凌晨一点钟,他们的小轿车这才不合时宜地亮起车里的灯,快速驶过空无一人的街道,停在一幢不大却……继续阅读 » 小尚 2年前 (2022-11-27) 374浏览 0评论0个赞
柏林向导上午我参观了动物园,现在和我的朋友兼平时的酒友进了一间酒吧。酒吧天蓝色的招牌上有一行白色的题字“卢云堡”(1),与它为伴的是一个醉眼迷离的狮子头,守着一大杯啤酒。我们坐下后,我就开始对我的朋友讲公共管道,讲有轨电车,以及其他重要的事情。一 公共管道我住的房子前面有一根巨大的黑色铁管,卧在人行道的外侧边缘。两英尺以外,以同样的方式又卧着一根,然……继续阅读 » 小尚 2年前 (2022-11-27) 319浏览 0评论0个赞
一则童话一幻想啊幻想,能想得人心儿狂颤,如醉如痴!埃尔温对这样的感受太熟悉了。乘有轨电车,他总是坐在靠右手的一边,这一边离人行道更近些。他每天乘有轨电车上下班,来回两次都要望着窗外,搜寻了不知多少妻妾。幸福啊幸福,埃尔温,住在一个如此方便、仙境一般的德国小镇上!早晨上班,他沿途把人行道的一边搜索一遍,下午下班回家,沿途又把人行道的另一边搜索一遍。先看……继续阅读 » 小尚 2年前 (2022-11-27) 384浏览 0评论0个赞
恐惧这样的情况有时候发生在我身上:夜里伏案写作,一过上半夜——也就是黑夜正步履沉重地爬山之时——我总是从昏沉沉的工作状态中清醒过来,这时黑夜已经爬过山顶,在高处摇摇晃晃,准备跌入晨雾之中。我从椅子上站起,觉得冷,极度疲倦,于是开灯进了卧室,突然在穿衣镜中瞥见自己的影子。后来又是这样的情形:在埋头工作的时候,我仿佛不认识自己一般,有一种像是好朋友分别多年后……继续阅读 » 小尚 2年前 (2022-11-26) 318浏览 0评论0个赞
剃刀他团里的战友们都理直气壮地戏称他为“剃刀”。此人的正脸给人留不下印象。他的熟人一想到他,只能勾画出他侧面的样子,那样子倒是不同寻常:尖尖的鼻子犹如绘图员手里的三角板,下巴如胳膊肘一样结实,又长又细的眼睫毛总让人想起那种又顽固又冷酷的人。他就是伊万诺夫。早些年间的人的绰号具有奇特的洞察力,那是屡见不鲜的。一个男人外号“石头”或者“stein”(1),……继续阅读 » 小尚 2年前 (2022-11-26) 505浏览 0评论0个赞
旅客“是的,生活比我们高明,”作家感叹道,把别着俄国烟卷的硬纸板烟嘴在他的烟盒盖上磕了磕,“生活随便一想,便是精彩的构思!我们怎么能和生活这位女神相比?她写出的作品是无法翻译的,讲不清道不明的。”“作家有版权,想怎么写就怎么写。”评论家微微一笑说。他是个谦虚的近视眼男人,细长的指头动来动去,不得安闲。“我们的最后一招就是瞎编,”作家继续说,心不在焉地……继续阅读 » 小尚 2年前 (2022-11-26) 754浏览 0评论0个赞
门铃声他和她在彼得堡分开后,七年过去了。上帝啊,想当年尼古拉耶夫斯基火车站快要挤爆了!别站得太近,火车马上要开了。看看,说走就走了,再见,最亲爱的……她在一旁跟着车走,又高又瘦,穿着雨衣,脖子上围着一条黑白相间的围巾,缓缓移动的人流把她挤到后面去了。他是刚入伍的红军新兵,正赶上内战,既不情愿,也不知如何是好。后来,一个美丽的夜晚,在草原蟋蟀得意的狂鸣声中……继续阅读 » 小尚 2年前 (2022-11-26) 393浏览 0评论0个赞
事关面子一安东·彼得洛维奇与伯格相识的那个可恶的日子,其实只在理论上存在。当时他的记忆并没给那天贴上日期标签,所以现在就不可能查证到底是哪一天了。大致说来,应该是在去年冬天,一九二六年圣诞节前后。当时伯格幽灵一般地从扶手椅上突然冒出,先是鞠躬致意,然后又坐了回去——这时再不像先前的幽灵一般了。那是在库尔久莫夫家,位于柏林莫阿比特区(1),远离主城区,我……继续阅读 » 小尚 2年前 (2022-11-26) 437浏览 0评论0个赞